【太中】青空
一个短小脑洞，特典2之前不期而遇的他们
摘要：很多年以后，15岁的太宰治仰面倒在擂钵街的废墟里，透过砖墙坍圮时灰蒙蒙的烟尘，又见到了那双眼睛，雪白的鸟从那双瞳仁里的青空下飞过，落进遍体鳞伤的少年眼底。
和 @金蔷薇の庭 脑洞之后的爆手速产物， 如果你画完这张图图我还有更多段子给你，只要你不嫌弃_(:зゝ∠)_
【太中】青空
津岛修治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的那个孩子有赭色的头发，双瞳湛蓝，闪着细碎的光，像是大海撞上天空时飞溅的泡沫。他安静地躺在实验舱里，被浑浊的培养液包裹着，如同津岛修治在庭院里看见过的，被粘稠的松脂困住，看不清花纹的飞蛾。
又一次惊醒之后，津岛修治开始频繁地在现实和梦境中穿梭。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告诉他的父亲，小少爷近些日子总是盯着我们最出色的成品实验体转，不知道在想什么——恕我直言，先生，他的样子看起来可不太对劲呀。
但是他的父亲总是没空管他的。那位先生忙着和更多人打交道，头发和眼珠子都五颜六色的大使在公馆里来了又去，美利坚的、德意志的、中华的、英格兰的……他们有时叫他元帅，有时叫他执政官。被留声机拉长的音符从白天旋转到黑夜，葡萄酒的香气氤氲着蒸腾，在玫瑰园上漂浮了一层又一层。
“为了正义和理想。”政客们在大厅里高谈阔论，异口同声地给异能战争包裹上富丽堂皇的铠甲。
津岛修治拿着酒杯，站在旋转楼梯的拐角，透过栏杆往下看。血红的地毯沿着楼梯一圈又一圈地向下，穿梭的人影被水晶灯晃眼的光晕一根根吞噬，如履云端，如临深渊。
“只有这里是最干净的呀。”他离开会场，在实验室里林立的水晶棺材中穿梭，脱下据说是从大陆的另一端用蒸汽火车运来的亨利普尔，把外套和马甲皱巴巴地团在一起，穿着衬衣靠在透明的实验舱上，盯着里面赭色头发的孩子看。
“再睁一次眼睛看看？”津岛修治含糊地嘟囔，说不上是挑衅，也说不上是请求。
“我知道你醒着，”他说，“如果你不睁开眼睛，我就告诉‘津岛先生’的手下，你是个和它们没有任何差别的废品。”
黒发的少年顽劣地笑起来，伸出手指，胡乱地点了几个四周近乎干涸的营养舱，“说什么‘奇迹’，用人的壳子圈养异能力本身就是无稽之谈——”
“你其实是死了的，对吧。”他想了想，又说。
没有人回答他，营养液流动的声音和金属构件细微的磕碰声在实验室里膨胀，碰到墙壁时反弹出单调的回声。
津岛修治靠着安静的实验体呆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像得不到洋娃娃回应的小女孩一般，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我为什么要从一个连人类都不算的东西身上寻找生命的痕迹呢。他问自己。
也许是因为那双眼睛第一次睁开时太过明亮了吧——
……津岛修治终究没等到那个同龄人第二次睁开眼睛的瞬间。
实验室爆炸的时候，刺鼻的化学分子蔓延了整个街区，无数的人像受惊的鸭子一样尖叫着向外冲。
津岛修治的衬衫在混乱的人群里被挤得皱皱巴巴，袖子上甚至崩开了裂口。
他平静地沿着皲裂的地面朝火场中心走，横七竖八的实验舱散落在地面上，铸铁的两端被烧融，赤红的铁水像血迹一样，一滩一滩地喷溅在焦黑的废墟里。
他最熟悉的那个实验舱滚落在废墟的最里面，惨不忍睹的模样和别的舱体没什么差别，甚至还要更糟糕些，透明的玻璃外壳从内部崩碎，锋利的边缘支棱着尖刺，上面沾着凝固发黑的血迹，像是什么刚刚进食过的、肉食动物的獠牙。
但是没有尸体。
黒发的少年四处查看了一圈，笑了起来。
——没有尸体。
他掰下那块沾着血迹的玻璃片，笑得快活极了，巧克力色的瞳仁流转出甜蜜的光晕，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指，鲜红的血珠顺着玻璃片一点点流下来，和上面发黑的血迹干涸在了一起。
“我猜你逃出去了。”他嘟囔，“……这也许是好事，也许不是。但你猜怎么着——如果你活着，我总能找到你。就像我是那些人里唯一一个能发现你‘活着’的人一样。”
“……如果你死了，”他愣了一下，晃了晃脑袋，似乎有点不开心，“那我手里就再没有什么好东西了——多没意思。”
“那可真是——太没有意思啦。”他拉长声音，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这可不好。”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
那一天，津岛家8岁的小少爷消失在废墟深处，再也没人见过他。
七年之后。
15岁的太宰治仰面倒在擂钵街的废墟里，透过砖墙坍圮时灰蒙蒙的烟尘，又看见了那双眼睛，雪白的飞鸟从瞳中的青空下掠过，落进遍体鳞伤的黒发少年眼底。
“哈哈哈！这真是不错！”那片青空的主人踩在他身上，嚣张地笑起来时，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竟然是个小鬼！真是人手不足到我都想哭了，港口黑手党！”
——抓到你了。
太宰治想。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