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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话唠

【太中】THE MILLION POUND NOTE 百万英镑

【太中新年24h活动】05:00

上一棒: @我好想食刀uwu 

下一棒: @一只南城  


#看标题知内容……不,事实上并不能知道内容,因为这个梗被我乱用得妈妈都不认识了orz对不起!

#新年快乐!!!

 

摘要:太宰治十六岁那年,森鸥外告诉他,人的一生,有三件事情是不可预测的:运气、死亡,和爱情。

 


*

“我觉得无聊。”太宰治说。

他坐在临街的窗口边,捧着一杯放了棉花糖和坚果碎的热巧克力,一口口喝着。香甜的白色雾气从缠着绷带的手指间飘出来。餐厅的椅子很高,十六七岁的少年脚尖才将将够得到地面,跟着桌布上的流苏一起轻飘飘地晃悠,在地板上来回摩擦。

森鸥外坐在他的对面,用一种对待问题儿童的眼神看着自己年轻的部下。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色风衣,看上去还是像个不大靠得住的医生,或者被棘手的学生折腾得抬不起头的倒霉老师,唯独不像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你有这种想法非常正常,”对于太宰治的抱怨,森鸥外保持了他一贯和蔼而宽容的态度,“从我的经验来看,人类漫长的成长期里总有那么一阵子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很无聊,你当然也不例外。但自杀可不是个打发时间的好点子。”

“死亡和爱情一样,都是命运的馈赠,”他喝了口咖啡,接着说,“刻意追求它的结果就是两手空空——就像现在的你。”

对面的年轻人明显没听进去。太宰治咬着杯口,哼出一串拉长的鼻音,把杯子里的饮料吹得噗噜作响。

聪明过头的人总是容易互相瞧不起,在他和森鸥外之间尤其是。

“只要足够谨慎,你就能控制所有可能,”他评价说,“我还以为这么久你教我的都是这个呢,森先生。”

森鸥外笑起来。

“不要试图讽刺你的长辈,太宰君。我们都知道我没法教你这些。我只是把你需要的东西放到你面前,然后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而已。”

“不过,今天我倒是的确想教你一点东西,或者换一种说法,来自年长者的人生经验。”

他说着,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只薄薄的旧皮夹——这让他看上去显得更落魄了点——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钞票。

一张面额不大对劲的钞票。

“也许你听说过它。横滨银行为了和伦敦进行经贸往来,曾经发行过两张面额百万英镑的钞票。由于一些原因,它们至今没有被使用,也没有被注销。”森鸥外慢条斯理地说,“我本来打算把其中的一张送给你,等到你十八岁时可以去兑换现钞,就当是一个老师给学生的成人礼,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这是我能教你的唯一一件事:有的东西是可以预测的,就好比这张钞票,给你两年时间,你能让它至少翻一倍;但有些东西是无法预测、需要保持敬畏的:除了死亡和爱情之外,运气也包含在内。”

说到这里,前几天还一直声称自己在“为了资金周转而头痛”的港口黑手党首领把皮夹伸出窗外,异常大方地晃了晃。

“我现在会把它从窗口丢下去,”他说,“有人会把它捡起来。而我们都不会知道那个人是谁,会发生什么。这就是‘运气’。”

这似乎终于勾起了太宰治的一点兴趣,虽然脸上还是缺乏表情,但他把终于视线从棉花糖上拔出来了。

“运气、爱情,和死亡,”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他的的教养人看了一会儿,把这几个词重复了一遍。

“既然这样,”他忽然说,“不妨也来试试我的运气。”

“如果捡到皮夹的人是位可爱的淑女,我就试着谈一场恋爱。如果不幸是一位先生,那么,作为这份运气的回报,他得想办法杀了我。“

“成交。”森鸥外回答。

 

*

——事实证明,无论目的和对象是什么,“赌运气”这种事对于黑手党而言,从来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当一顶显眼的黑帽子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窗户边的黑手党师徒脸色都不太好看。

“我想收藏这张钞票很久了,BOSS,”从楼梯走到窗边需要经过一个拐角,一株硕大的绿植把太宰治的身影遮得严严实实,因此中原中也刚刚走上来时,脸上的神情几乎是兴高采烈的,“它可是限量版!”

听了他的话,太宰治,在暂时没被看见的角落,朝着窗户外面用力翻了个白眼。

十六岁的中原中也刚刚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时候,就像一头第一次撞进人类社会的幼龙,对于金光闪闪的东西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很多时候他甚至都不懂那些东西有什么用,但只要足够昂贵、足够罕见——尤其是加了“限量”、“珍藏”之类的限定词——他都会兴致勃勃地囤积起来,为此甚至和他的搭档兼室友,也就是太宰治本人,争吵过不止一次。

那次争吵的结果是太宰治申请了一个新的住处,把中原中也囤积的“财宝”全部搬运了过去。然而,出于莫名其妙的胜负心,“双黑”如今仍然捏着鼻子住在同一屋檐下,毫不退让地打算和自己的混账舍友战斗到底。

鉴于两人之间无数一言难尽的倒霉事,中原中也脸上舒展又灿烂的表情也凝固在他看见太宰治的一瞬间。

“怎么哪里都能看到你”——大概是顾及森鸥外在场,他没有直接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写到了脸上——从臭脸的程度来看,末尾可能还加了一串感叹号。

“啊,一位先生。”森鸥外意有所指地说。

他把中原中也招呼到右手边坐下,小小的方桌围了三个人,地方立刻局促了不少,尤其是其中两位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离对方远点,好像只要凑近,连呼吸都会感染蠢货/麻烦精病毒似的。

但是没用,没有道理的坏运气证明,太宰治的事情总是会扯上中原中也,中原中也的事情也总是会扯上太宰治,连异想天开的赌约都是。

“我只是过来帮爱丽丝小姐买一块红丝绒蛋糕,她闹着只要这家。”黑帽子的年轻人不高兴地撇嘴,嘴角拖过一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表情居然和死对头重合了,连忙换了个方向。

“乖狗狗。”太宰治嗤笑。

“青花鱼。”中原中也不甘示弱地回敬。

说完,他把皮夹掏出了丢在桌子上,恋恋不舍地端详了里面的限量版大额钞票好一会儿,转头看着森鸥外。

“我不要这个,你们可以换个人玩儿,BOSS。”他说,“不过,托这件事的福,我学到了一个新的教训——不能随便乱捡东西。”

他微微欠身,拎着用缎带精心包装过的蛋糕盒,从楼梯走下去了。

太宰治看着他消失在走廊拐角,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重新打量起桌上那张遭人嫌弃的钞票来,然而还没等他想到第二个摆布“运气”的计划,熟悉的脚步声又“咚咚”地响起来。

他抬起头,看见中原中也又重新出现在了那个拐角。他的搭档兼同居人看上去依然心情很不好,但又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脸上的表情活像被逼着去和什么人求婚。

中原中也大步流星地朝着他们走过来,重新在桌子前面坐下。

“我改主意了。”他瓮声瓮气地说。

“你是打定主意要杀我,还是打算去做个变性手术?”

“都不是。”中原中也抱着手臂,脸色沉下来,这会儿他看上去终于像个合格的刽子手了。

如果他带着这样的脸色去买蛋糕,店员一准儿会把他轰出来。太宰治小小地走了一下神,在面对中原中也时,他似乎总能想到很多不相干的琐事,不提那些事情本身,这种“想到”本身就够烦人的。

“太宰说过他想活下去,所以我们才能搭档干活。”被讨人嫌的“琐事”堆出来的人形麻烦沉默了一会儿,敲了敲桌子,转向森鸥外,“我确实不希望他死——拿他的命打赌就是在拿我自己的命打赌。在战场上,没人愿意把背后交给一个盼着别人杀了自己的人。”

“如果您和太宰的赌约是真的,那么这个东西我会拿着。”他说了一半,停下来,又想了一会儿,这才慢慢地接着说下去,“如果一定要找个什么人来杀他,我来动手能避免很多损失——如果他知道我会杀他,至少在战场上,我知道他会尽力保住我们两个的命。”

 

*

“我从来没见过比中原中也更蠢的傻瓜,”太宰治抱怨,“你知道他拿到那张钞票之后干了什么吗?”

“什么?”

“他把它当做收藏品,放到画框里裱了起来。我是说,就像对待一幅画一样——他甚至都不记得去变更归属人信息。”

“所以,太宰先生你的名下依然是有一张百万英镑的钞票。”中岛敦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可怕的金额吸引了,他猛地吸了一口果汁,被呛得眼圈通红。

那为什么你还会穷困潦倒成这样呢,毕竟,你早就满十八岁了啊,太宰先生。

中岛敦想了想,没有问出口。


 

*

十八岁那年,脱离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收到了一副画框。

那是一块纹理细致的桧木相框,里面整整齐齐地封着一张百万英镑面额的钞票。侧面还订着一张(被炸毁的)汽车的账单。

那会儿他正在擂钵街落脚,这地方的道路四通八达,是逃脱港口黑手党追杀的不二选择。森鸥外虽然是地下情报贩子出身,行事作风却老派得过头,连从监狱里出来的人都很少提拔,更不要提以混乱和肮脏著称的贫民窟。

当然,中原中也是个例外——这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在擂钵街讨生活,论对地下世界路网的熟悉程度,恐怕森鸥外都有所不及。所以他能精准地找到太宰治的避难所,甚至神不知鬼不觉地留下了一件“礼物”。

太宰治端详了那副相框很久。即使脱离了港口黑手党,但是能证明他“自由”的东西事实上并不多。他手头的参考样本太少,有的根本无法模仿,比如中原中也,有的付出的代价太过高昂,比如织田作之助——至于安吾和森鸥外,则完全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毕竟,从“自由”的角度而言,那两个人过得比他悲惨多了。

炸毁中原中也的车子时,他想过这人会来找他算账。也许带着刀,也许会像一颗炮弹一样直接把他纸糊一般的避难所捅个对穿。他会揍他一顿,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同样地,他也不会杀他。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之间的旧账复杂到连太宰治这样的聪明人一想起来都觉得夹缠不清,只能盲目地跟着直觉走,更不要提中原中也这种简单粗暴的行动派了。

太宰治想,他的搭档可能会找出1234个不去杀死叛徒的借口,这些理由会被自己抓住漏洞一一否定,并嘲笑他连当初的赌约都做不好。然后他就可以在房子的废墟里欣赏中原中也气急败坏的脸色,和过去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告别——

然而中原中也直接给了他一个画框。

离开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不再是港口黑手党忠实的干部候补能够托付后背的搭档,所以他决定不去继续把一个关于性命的承诺攥在手里。

——脱离了“双黑”的身份,仅仅作为中原中也而言,他当然希望太宰治活着,也认为他值得活着,所以他没有参与那场声势浩大的追缉;但同样地,如果太宰治打定主意去死,这次也不再会有什么人跳着脚站在他背后,像拖布口袋一样,硬是把他从安眠的美梦里拖出来。

太宰治有点惊讶地发现自己不喜欢这样。长久以来,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太少了:他的一个朋友死了,还有一个也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太愿意继续面对他;他的老师、教养人,抢先出手割断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他的学生和他一样,也是一个悲哀的、长久以来找不到归宿的人……

他出神地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把那副相框拆了——桧木相框可值不少钱——把钞票夹在报纸里重新塞进了某栋高级公寓的信筒里。就像中原中也了解擂钵街的一切一样,太宰治了解港口黑手党的一切,包括干部宿舍的地址。

他不知道中原中也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毕竟那人一向不够聪明——但他确实没有再在家门口看见过张钞票了。

这似乎让他重新又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后来手头拮据的时候,他组装了一个读卡器,用硬塑料片复刻了一张港口黑手党中原干部信用卡,在地下黑市刷过那么几次。

 

 

——“这些账可以用那张钞票结,和车子算在一起,中也。”太宰治后来是这么说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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