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瓶与豌豆荚

不好意思这章回忆杀卡了太久，从章节标题卡到分化……先放出一半证明我在努力QAQ

是ABO！AxO！分化问题马上就会说到的！！！

给小伙伴们土下座orz。

前文请戳： 01 Bonjour, 法外之徒  02 硝烟与白雪  03 无罪之都  Chapter 04 甜蔷薇  05 赫尔墨斯主义

chapter 06 地狱一季（上）

问出这句话之后，他们互相瞪了对方一眼，顺序不分先后，连嫌弃的表情都是对称的。

——这种不合时宜的默契在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不算漫长的人生里生长了整整十年，淬过血历过火，沿着身体的本能抽芽吐叶，每一根枝条都搅得他们心烦意乱；有时候好不容易劈断了几根，可一旦视线交错，就又顺着呼吸的频率蓬勃地生长起来，重新纠缠成一丛带刺的灌木。

他们相遇得太早，早到即使聪慧如太宰治在那时都尚未学会掩饰自己的本性，是实打实地知根知底，又实打实地相看两相厌。

初次见面时他们才十二岁，一个系着精致的领结被成群的保镖簇拥得密不透风，一个戴着顶破草帽被脏兮兮的小孩子们围在中间，四目相对，彼此的瞳仁都还没被世事刻上癜痕，而是好似水晶球一样直接映出血脉和头脑的颜色：

太宰治的眼仁漆黑但是透亮，变幻的光线打上去，眼底就会渗出变幻的颜色来，那天风和日丽，雪白的日光从参差的屋檐之间漏下来，他一双眼睛便泛着粼粼的波光，看上去竟有些天真柔软的模样；中原中也和他刚好相反，眼仁是不掺丝毫杂色的湛蓝，却偏偏透不进一丁点光，白昼也好黑夜也罢，总是平湖似的一片，即使挑衅时看人也是冷冷的，最明朗不过，最黯淡不过。

再见面是半年后，他们被关到一处，成了政府研发通用药剂的“消耗品”，落难王子也好，街头贫儿也罢，通通变作角斗场里的困兽。不相干的两股平行线渐渐被看不见的手生生拉扯着揉到一处，稍微撕扯便伤筋动骨。

后来他们被尾崎红叶和森鸥外从斗兽场里救出来——“救”这个字眼不太准确，毕竟那会儿太宰治已经暗中合计了至少二十多种利用中原中也炸平实验室然后跑路的计划——加入港口黑手党，还没来得及缓口气，便又被双双送上战场。

两个人从尸山血海里一路匍匐过来，中原中也的眼仁仍是湛蓝，太宰治眼底的血色却沉淀成化不开的深红，“三分构想”也好，“二元抵牾”也罢，“双黑”所过之处，预设好的棋路被不分青红皂白地辗得七零八落，身后断壁颓垣、荒烟蔓草。

这个名号是异能战争时期港口黑手党最有震慑力的终极兵器，它不是两个人，也不是一个组合，而是死神手中的镰刀——你看到它，然后人头落地。

但是这么说也不全对，毕竟刀柄和刀刃不会互相把对方打成狗脑袋。事实上，在最初的时候，这对搭档之间的恶劣关系着实让高层头疼了好一阵。

港口黑手党内部其实流传着一个不知真假的说法，若不是组成“双黑”的两人每年的信息素检测都稳定的要命——也就是说，很大可能都会分化成Beta——说不定他们会被按着头拉成一对。

——就跟他们被按着头塞到训练场上一样，高层干这种事可熟练了。

认真说起来，这个说法也不算空穴来风，毕竟，论一同出生入死的次数，别说是组织内部，就是放眼整个战场，这对搭档都名列前茅。按吊桥效应的理论，不光是这辈子，恐怕下辈子的结合份额都被早早地透支干净。

当事人对这种说法当然是冷笑以对。太宰治不用说，那会儿正是他疯得最厉害的时候，光是站在那里，方圆二十米内寸草不生，没人敢拿这种话去烦他。中原中也其实也同理，不过他有一个额外的毛病，爱喝酒，酒友也多，一群酒鬼上头的时候，除了要紧的事，什么鬼话都能往外倒，从失恋次数到银行存款，互相交待得一清二楚，所以梶井基次郎曾经没眼色地拿着这话去笑话过他一次。

港口黑手党的小个子体术大师听了这话，不出意外地砸了一地酒瓶。

“**，”中原中也不怎么文明地对此大声表示了不满，朝着吧台把中指竖得老高，“我又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双黑”的关系，外人不清楚，中原中也自己心里可明白得很，这也是他讨厌太宰治的原因之一：外部而言，他们是组织手里的兵器，如臂使指，例不虚发；但若细究起内部的分工来，中原中也就成了太宰治手里的兵器，如臂使指，例不虚发。

没有一个活人甘心被当成物件来摆布，更不要说中原中也本身就是顶尖的强者；然而他见鬼的搭档是个优秀得破格的策略家，他抗议了多少次，太宰治就能想出多少种法子来跟他宣示主权。

从帽子到酒到匕首，凡是中原中也心爱的东西，就没有太宰治没上手糟蹋过的：这人的体术一团糟，偷鸡摸狗的本事倒是登峰造极，而且大部分时候幼稚得令人发指，从往帽子上绣大字到把葡萄酒换成白醋，推陈出新，五花八门。进了训练场，他倒是有机会好好教训他，但每次也都被恶心得不轻。

“我对中也的呼吸了若指掌哦。”

“我对中也的攻击时机了若指掌哦。”

“我对中也的认真程度了若指掌哦。”

……诸如此类。

第一次听的时候，中原中也差点失手用他搭档那张俊脸把墙凿出个洞，后来听得多了，七窍生烟之外，竟也锻炼出一种刀枪不入的麻木来。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的话都能一概而论的。

从太宰治说出“你使用污浊的样子真有趣”开始，中原中也就想着，他和这条青鲭之间，绝对没有半点和解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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